第二章
我的生活简单的快乐。除了黑夜。
我时常在黑夜看见满地的鲜血,爸爸的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。
我会尖叫着醒来。
阿姐,我是这样喊她的,总会来到我的房间哄我入睡。
我想要睡在她和阿哥中间,但是被拒绝了。
我越来越感到绝望。
我害怕下雨天,害怕下雨天红色的东西,害怕黑夜。
我的病终于在六岁那年爆发了。
那是一个大雨天。
我有些胸闷气短,每一个雨天都是这样。我一点一点挪回我的教室。
我前面的人摔倒了,流了血。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。
雨水,鲜血,哭闹。
雨水,鲜血,警笛。
不要,不要过来,不要靠近我!
我眼前黑色的物体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,
爸爸的拳头砸下来了。
好疼。
我歪倒在了地面上,阖上了眼。
等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了。
我躺在床上,边上站着阿姐,阿哥还有我的老师。
阿姐的眼睛哭得肿肿的,倚在阿哥身边抽一抽地哽咽。阿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劝慰。我不知道老师和阿姐说了什么,但是阿姐决定让我休学。她要带我去看病。
看我的心理疾病。
阿姐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带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。
我心疼阿姐,我看着她日益瘦下去,成夜成夜在哭,可是毫无办法。
我的病没有治好。
我还是害怕雨天,血,哭闹。
我都要放弃了。我想告诉阿姐,我不治了,我没关系,我想让阿姐歇一歇。可是阿姐说,她要治好我的病,叫我不要放弃。
我知道阿姐是爱我的,就好像我爱她一样。
在下面的一月里阿姐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。她在找人帮我治病。
有一天,阿哥在饭桌上对阿姐说:“去找泠冰吧。”阿姐看着他,双眼盈满泪水,点着头说,好。
泠冰是谁,他为什么这样有名气?
我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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